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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不二越】告白

原著paro

 

 

 

   “你说，今天他会不会去？”

   “谁知道呢，越前他一向很固执，如果学长不答应的话，可能会一直缠下去吧？”

   “都快一个月了，越前没发现前辈都快躲着他走了吗……”

   “那又如何？前辈们，只要不二学长不答应，越前是不会放弃的。”一字眉男孩打断了学长们的窃窃私语，总是鼻孔朝天说尽大话喜欢贬低同班同学的人难得改性，语气颇为坚定。

   他朝球场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：“看，他过去了。”

   正式队员的训练刚刚结束。

   不同于其他部员的自由练习，正式队员做了针对性极强的训练，将近九十分钟的高强度训练使得他们大量消耗体力，清风拂过，年轻的身体散发出一阵阵炽灼的热浪，豆大汗珠布满了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，后背的衣服已浑然湿透，牢牢地黏在他们身上，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丝丝浅浅肉色。

   相对于其他人的气喘吁吁，戴着白色棒球帽的少年只是微微喘息。他拿着球拍，走到场边，一把抓起搁在长凳上明显大了他一圈的外套，向不远处正在喝水的浅褐色中发少年走去。

   “不二前辈，打一场？”他将外套丢过去，猫眼似的眼睛半藏在压低的帽檐下，视线却向上斜挑着，满满当当的势在必得。

   他似乎笃定眼前的人会答应他的邀请。

   可惜，他的愿望如前几天一样落空。

   “越前，今天不行呢。我和别人约好了要去网球用品店，改日吧。”那位一直笑眯眯的、和善的不二学长，敏捷地接住外套，一边穿上，一边用他温柔轻缓的声音轻描淡写地拒绝了他。

   越前抬头，那双大大的猫眼彻底暴露在余晖之下。

   他努努嘴：“这句话，你重复了将近一月，到底和不和我打？”

   “再说吧。今天的训练量很大，越前，你好好休息。明天见。”不二不动声色，拿起水杯，朝门口走去。

   “等等！”越前出声阻止，“一起去？”

   “我的手胶正好用完了。”

   “噗——”不远处的堀尾听了个全过程，差点笑出声。

   一个月前，越前初次被拒的那个下午，他堀尾可是舍命陪君子，和越前两个人逛遍了大大小小的网球用具店……

   那时候的越前，可谓是一肚子憋屈没处撒，不好找始作俑者撒气就拖着他到处乱逛，发泄似的买了一大摞手胶。想到之前无意窥探的秘密，堀尾欲哭无泪。

   如果当初没有在更衣室拉下东西，他绝对不会被迫搅合到那两人的恩恩怨怨里，落得现在想找人倾诉但打落牙齿也只好往肚里咽的憋屈下场……

   只要看到不二学长的招牌笑容，他就不由得打起寒噤。

   不二学长虽然一直都笑眯眯的，但谁知道那层温和的表皮下会流动着怎样的心绪，就连最擅长观察的乾学长都不能探求不二学长的想法……

   越前啊，你看上谁不好，偏偏看上部里最捉摸不透的笑面腹黑熊，更何况那头熊早早地知道了你的想法，通透着呢……

   看着前方的不二学长笑眯眯地应下越前的请求，堀尾摇摇头。

   越前，你自求多福。

 

 

 

   “咦？小不点怎么也来了？”菊丸奇怪地望着默默跟在不二身后的少年，只见他不自然地撇开了目光。

   “越前说手胶用完了，想一起来。”不二解释道。

   “但是我怎么记得他今天还换过一次手胶呢……”大石疑惑。

   他亲眼看着越前换的手胶，好像还剩挺多的样子？

   “诶呀，一定是小不点舍不得前辈们吧！”菊丸扑过去，仗着身高优势将矮小的人抱了个满怀，大手毫不留情地在他头发上揉了又揉搓了又搓：“想跟着学长就直说嘛！”

   “菊丸学长，我要喘不上气了……”越前扒拉着死死捁着他的手臂，可惜拗不过菊丸，被硬生生拖进店。

   “你们两别闹，这里是公共区域，小心打扰到其他客人……”大石絮絮叨叨地跟着走。

   不二微微一笑，信步跟上。

 

 

 

   “不二，你和越前发生了什么？”手胶区域前，不二和乾正在挑选商品，不远处菊丸和越前打打闹闹，声音透过货架依然嘈杂响亮。乾朝那望去，扶了扶眼镜。

   “嗯？为什么这样问？”

   “越前这一周都有些反常。他突然对我的训练计划上心了很多，据我了解，他现在一天喝三瓶牛奶，每天的运动额定量也是超额完成。还有就是，每天训练结束后都会向你挑战。”

   “尽管我一直知道越前对网球非常执着，但就算是从前对待手冢，他都没有这么拼命过。”

   “为什么越前突然对你如此执着？”

   不二一一看过货架上各式各样的手胶，拿下一个：“谁知道呢。可能是突然起兴？”

   “那你为何不答应他？一连拒绝他一个月，不二，你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
   “我不过想看看他能努力到什么地步，这可是青学未来的支柱呢。”不二睁开眼。

   他转过头，迎上乾探究的目光，在逐渐紧张的气氛中，突然一笑。

   “更何况，越前这小子，知道我在想什么，在算计我呢。”

   “算计？”乾挑眉。

   “阿乾，你觉得我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人吗？”不二笑容依旧，但在乾看来，那笑容却有些瘆人。

   “不过算了，我情愿被算计。”

   乾眉心一跳。

   这样的不二，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，上次见他这么笑好像还是弟弟裕太坚持转校的时候？

   等等？

   好像哪里不对？

   什么时候越前和裕太同等地位了？

   他们几个从初一便同进同出的挚友好像也没这个殊荣？

   乾推了推眼镜，灯光下镜片反射出清冷的光芒。

   事情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趣。

 

 

 

   “小不点，你看这个怎么样啊！”菊丸随手拿过一个护腕，怼到越前面前，“我的护腕旧了呢，但一直很纠结买哪个，这些都很好看！”

   越前不想看护腕，越前想看那个一进门就不见的人。

   “英二！我不是说了吗，在店里不要这么大声！还有越前快被你压的喘不过气了！”大石说归说，却撼动不了菊丸的所作所为，看着越前被菊丸死死抱在胸前，他有种无力感。

   越前啊，我救不了你啊……

   “大石！别这样嘛！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小不点一起出来逛了！还好今天小不点跟着来了……”

   “是因为看到越前来了所以才想和他逛店吧！”大石无奈，“越前的眼光一直都不错，正好给你做参谋。”

   “别点破嘛，嘿嘿。”菊丸吐吐舌头。

   “英二。”

   “是不二呀，东西选好了？”

   趁菊丸不注意，不二一把拉过越前，护到身后，不动神色地转移话题：“嗯，选好了。我先去结账了。”

   “好啊！等等不二，越前还要帮我选护腕呢……”

 

 

   “一共是600日元。欢迎下次光临。”

   自不二拉走越前后，两人便一直不声不响，一个只管自己付账，一个默默地跟着。

   身后菊丸依旧吵吵嚷嚷的，不过这次的对象换成了大石和乾，两人万般无奈地看着纠结的菊丸，无暇注意这边略显诡异的气氛。

   “不二学长，你答不答应？”越前忍不住了，率先打破气氛。

   “答应什么？”

   “一个月前，你和我说的事，我已经做了。为什么不答应？”那双大大的眼睛此刻严肃无比，却又夹杂着一丝委屈与倔强。

   不二垂眸，看着这么双漂亮的眼睛，突然很想低头亲亲他。

   “为什么不答应？”不二缓缓说道，笑容逐渐柔和。

   “因为我很自私，我想知道你有多喜欢我，我害怕我的喜欢是一场空。”

   “那时你不是问过我答案是什么吗？”

   “是我喜欢你呀。”

   他将买好的手胶递给他。

 

 

 

   不知从何时起，不二的目光逐渐凝聚在了部里那个超级新人的身上。

   他喜欢看他活跃在网球场上的样子，看他竭尽所能接起每一个球，看他目光烁烁地挑衅对手。

   那么可爱，那么鲜活，他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。

   最初他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欣赏，便没有放在心上，可时间依旧，他突然发现，他的目光只追随球场上来回奔波的他，竟是再也容不下其他人。

   这不是单纯的欣赏。

   敏感的他一下子就知道了那是什么心情。

   心脏里仿佛有一只百变罐子，看到他时会盛满糖水，散发着甜甜的味道，充盈着心房的每一个角落；看不到他时会盛满苦瓜汁，苦苦地涩人；看到他和女孩说话时，会盛满酸酸的醋，就像阿乾做的青醋一样难喝。

   这一切的变化，不过是因为一种特别的情愫。

   不二周助，喜欢越前龙马。

   喜爱程度不明，但大体达到想要牵着他见见姐姐和裕太的程度；不知道对方的想法，所以他不敢贸然打扰。

   那是他的学弟，他怕他贸然的话语，会唐突了这位超级新人。

   所以他便把这份情愫压在了心底，除了最亲近的人都不会发觉。

   姐姐说过，周助的情愫到了。

   不二想，何止是情愫，是春天，却是略带凉意的春天。

   青春期的情愫是酸涩而冲动的，不二逃不过，但他会压制自己。

   他一心扑在网球上的学弟啊，可能并不会喜欢一个人。何必去打扰他呢？

   可他的情愫却随着时间一点点加强，溢满，临近爆发。

   他要憋不住了。

   可他的喜欢，只能到此为止。

   然而，上天却给了他一个意外。

   他在酸涩中兀自挣扎，在自身的矛盾情绪中反复纠结，殊不知那个心心念念的人一直都悄悄注视着他。

   那人总是有的没的挑衅他，要么是言语，要么是球技。起初不二以为只是那人天性如此，到之后，慢慢摸出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，内心按压不住的狂喜。

   不知道是出于青春期的矫情劲，还是心底留存的那一点点侥幸与自私，他佯装不知，对着他维持着一个温和的学长形象，可只有他自己知道，每每靠近那个人时，他是用了多大的气力才按捺住想要拥抱他的心情。

   他的心变成了一只装满情愫的气球，只要越前轻轻一戳，便会爆开，一发不可收拾。

   直到那日越前把他堵在更衣室门口。

   望着少年略有红晕却异常认真的脸庞，不二笑的和煦，心中的气球轰地一下爆开了。

   伴随着狂喜的，还有一丝坏意，来源于长时间不可得的巨大落差感。

   既然自己撞上门来了，那就别怪他抱回去吃干抹尽。

   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，你喜欢我喜欢到无法自拔。

 

 

 

   越前很苦恼，他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麻烦。

   少年人看上去对情爱呆头呆脑，其实敏感异常，自他的目光开始追随那位学长的时候，他便知道了自己的情愫。

   不像阿乾学长那样高，不像海棠学长那样结实，也不像部长那样严格要求自己，不论是体格还是个性，都比不上其他正式队员的不二学长，却偏偏是独一无二的天才。

   他心生好奇，便下意识地多加关注，一开始只是看他打球，时间一长，却变成了看那个人。

   他意识到了，心里一咯噔。

   越前龙马，喜欢不二周助。

   喜欢到想和他每时每刻在一起。

   但越前却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   那个人不二学长，是所有人都捉摸不透的不二学长，是他没有办法揣测心意的不二学长。

   可他越前龙马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。

   既然学长不露心思，那他就要搅合他露出心思为止。

   于是他开始给他下绊子，挑衅他，挤兑他，每次都紧紧盯着他观察他，但不二永远都是那个温和多笑的学长，处处包容，像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孩子。

   失落伴随着挫败集卷而来，他觉得自己有点傻，像个跳梁小丑似的在人家面前上蹿下跳，偏偏人家毫无知觉，徒留他一颗失意的少年心。

   但越前龙马从不会放弃，就算已经丢人丢到太平洋，他也要继续下去。

   青春期的少年是冲动的，他将不二堵在了更衣室门口。

   他按耐住心中的紧张，刚刚开口表明心意，却被一个愣头青打断。

   他懊恼地看着那个总喜欢吹嘘的同班同学，心下一片恼怒，正当他以为功亏一篑的时候，却听到了天籁之音。

   “如果我答应了你的挑战，到时候你想问我什么，我都回答你。”

   他心中狂喜，没注意话中玄机，也没注意堀尾战战兢兢的眼神，他只觉得上天给了他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，他要好好把握。

   只是他没想到，这个机会会持续一个月那么长。

   最开始被拒绝时，他是急切的，他不明白为什么不二学长会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他，但时间一长，他慢慢有了一些猜想。

   多次被拒绝后，他反而镇定下来，多了份气定神闲，旁人看来，颇有青学笑面熊的风范。

   着什么急呢，他想。

   既然某人想耗着，他就陪着他耗。

   看谁耗地过谁。

 

 

 

 

   “你们看，越前他过去了！”

   “赌不赌？”

   “我赌没有！”

   “我赌有！”

   ……

   “你们在说什么？”

   “啊，乾前辈！”

   “我们在赌今天不二前辈会不会接受越前的挑战！”

   “是吗。”乾推了推眼镜，看向不远处正在交谈的不二和越前，若有所思。

   “加我一个，我赌不二会接受。”

   “诶？真的吗前辈？越前可是接连被拒一个月！也不知道他哪来这样的坚持不懈……”

   “嗯。顺带一提，输的人要喝我特质的营养果蔬混合汁……”

   “乾前辈，这不太好吧……”

   “看，快看！不二前辈拿球拍了！他们去场上打了！”

   “越前他成功了！”

   “等等……”

   众人擦擦额前的汗，准备开溜。

   “久等了，乾式特制营养果蔬汁……”

   ……

 

 

   望着前面倒着的大片人群，以及场上打的忘我的两人，乾微微一笑，掏出笔记本。

   昨天买好东西，大石和菊丸没有注意到那两人的暗流涌动，他可是好好留意了。

   连续挑衅不二的越前没了声音，总是温和的不二对上越前没了笑容，却有更加甜腻的东西联系着两人。

   乾注意着场上两人的一举一动，笔杆子飞快地记录着。

   没想到捅破窗户纸后两人的比赛会这么默契，明明是对手，却彼此能预测到对方下一步的举动。

   果然是爱情使人心有灵犀。

   青春期的少年呀，不论是多么冷静自持，碰上那个喜欢的人都会变成傻子，有哪个能在在爱情的博弈里讨得好？

   不过是心甘情愿罢了。

 

 

fin.